第 57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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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57 章
程禹寒年輕時候就是名聲享譽國內外的華人水墨畫大師。
二十幾年前因機緣結識俄國油畫大師，並與其最小的女兒修成正果，之後便一直留在國外宣傳國畫。
程家今年年底決定回國算是臨時起意，也沒有在國內大肆宣傳，所以酒會宴請的賓客幾乎都是合作過或將要合作的知底人。
許言蜜不情不願跟著徐照溫、趙婉婷到地方的時候還在試圖“掙紮”。
言辭拙劣到居然想用怕冷溜之大吉，最後被兩人合力拖進了宴會大門。
她是真的怕冷，也是真的不喜歡參加這種場合。
扯了扯衣袖，又小聲對身邊的好友道:“婉婷，要不然我還是……”
“唉唉唉打住！祖宗你絕對不能走！你走了我怎麽跟程大師攀關系？”
徐照溫一進場就被其他企業的投資人拉去“交流”商業秘術，剩下的兩個人只能伺機而動。
趙婉婷一邊要註意程禹寒的動向，一邊還要堤防身邊的“社恐人士”隨時隨地打退堂鼓，可謂是心累至極。
然而，許言蜜作為被“監管”方沒一點自知之明。
眼見裝可憐不成，慢吞吞在宴廳餐飲區無所事事轉悠了一圈，實在受不住周圍人的打量，又跟趙婉婷頭對頭說小話。
“我怎麽覺得其他人老往我們這邊看？”
“呵呵，放眼望過去，禮服外面還要套皮草的就你一個，不看你看誰。你身體不好這是事實，更何況都是憑邀請函進來的，咱們想怎麽找就這麽著，也別管他們了。”
程家人這會兒都還沒有露面，說不定是準備等到整點壓軸出場。
趙婉婷看了一圈略顯失望，端了杯香檳輕啜，又跟許言蜜介紹起宴會裏出現的生面孔。
“就現在跟照溫哥說話那個，是陸家的大兒子，他爹陸瀚舟原先做房地產行業，這兩年發展的尤其好，雖說比不上恒言集團，但在市裏也相當有名氣。”
許氏不涉及房地產生意，許言蜜自從受傷以後也鮮少接觸服裝設計以外的行業，所以對本市其他新興企業的發展並不熟知。
現如今局勢各行各業更新換代日新月異，誰都說不準即便作為龍頭的企業，下一刻會不會瞬間倒臺。
更何況許家人現在就只剩下許言蜜一個，即便有恒言集團在背後支持，也是眾矢之的。
徐照溫不願意逼迫許言蜜接觸外人，但如果想要許尚謙夫婦留下的許氏常立不倒，就絕對不能故步自封。
趙婉婷的想法也是如此。
來這場宴會趁機結識程家人是一方面。
至於另外一點，她也是在提醒好姐妹，這些年紀相仿的在場富家公子哥，未來都有可能發展成許氏的聯姻對象。
……
秦艽幾乎是踩著宴帖上開宴時間進的場。
跟許言蜜衣著突兀吸引旁人視線不同，他一出場就收到了在場不少年輕女孩的關註。
長相英俊，還是是秦家最小的公子。
雖然性格混不吝嗇，還爹不疼娘不愛，但到底是秦家本家獨苗苗的男孩兒，只要不殺人放火試探法律邊緣，秦家人對他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。
最最主要的是，這家夥還特別會討女孩子歡心。
說來也巧，他跟許言蜜趙婉婷同一所大學畢業，比兩人大了三屆，是她們的學長。
秦大少爺在屆時候可謂是學校的風雲人物，換女朋友跟換衣服一樣頻繁這還是最不起眼的一點風流事跡。
許言蜜那時候入學兩個月就被投票成了校花，順帶引了不少狂蜂浪蝶。
有送花送包送首飾瘋狂砸錢的，有每天各式各樣早飯風雨無阻的，還有的多次在公開場合毫不忌諱表真心。
至於秦少爺，算是那些追求者裏面最奇葩的一個。
許言蜜仔細回想了一下自己跟秦艽的第一次見面，覺得這人估計是被女孩子捧習慣了才會腦回路那麽清奇。
試問，哪個富二代追女孩子會送副新鮮骷髏架的？？？
還美約其名支持心愛姑娘的學業，另辟蹊徑追人也不是這個“另”法吧。
當時還是新生，沒做好跟大體老師深入角落的許言蜜被當場嚇哭，躲了秦艽大半月才沒留下心裏陰影。
秦艽那時候求爺爺告奶奶的把她同學、室友收買了個遍，又是當小弟又是做護花使者好長時間，可謂“歷經九九八十一重考驗”才把人哄好。
最後談戀愛什麽的自然告吹，但幾個人也算陰差陽錯成了好朋友。
“臭丫頭！我來了！”
整個宴場打眼看過去，兩個湊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圓腦袋各自被他這一嗓子嚇得一激靈。
這人就算正式場合也不肯好好穿衣服，墨色西裝裏沒有套襯衫馬甲，就連領帶都松垮垮的掛在脖子上不肯好好系。
趙婉婷抱著胳膊沒忍住翻了個白眼，許言蜜憋著笑捏了捏耳垂，把自帶光環的秦少爺拉到了角落的沙發上坐下。
“好久不見啊秦嬌嬌。”
“是挺長時間不見了，徐照溫那玩意兒說讓我少煩你，你也除了去公司不愛出門了，都沒人陪我玩兒了！”
“我這不是身體還是沒恢覆好嘛，等公司休年假了我請你吃飯。”
“這還差不多，哎我送你的那個枕頭你用了嗎？那可是我特地找老中醫配了安神草藥縫進去的，你不是說晚上睡前有時候還會頭疼嗎，看看那個管不管用。”
秦艽嘴裏說的那個老中醫是華國有名的國醫院士，幾年前退休後就回了老家，秦少爺一路追到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鄉下屬實難得。
就算塞了安神草藥的枕頭沒用，這份心意許言蜜還是感動的，更別說那枕頭用的時間長了還真有些安神鎮痛的作用。
“管用的，我用了兩個月就能感覺到做噩夢的次數少了，謝謝秦少爺啦～”
“哼，知道本少爺對你好就行。”
“聽我哥哥說你最近準備開一家娛樂公司，準備的怎麽樣了？”
“還不錯，前兩天新簽了幾個新人，外形都挺不錯的，打算送去選秀節目裏混個臉熟。”
“這麽說以後你是打算往娛樂圈發展了？有機會了能不能幫我找戎影帝要個簽名，我特別喜歡他的電影。”
“好說~”
秦艽接過女服務生托盤上的香檳跟許言蜜碰杯，笑瞇瞇的桃花眼還不忘把耳根本就發紅的小姑娘撩到臉熱。
趙婉婷見到他這幅花花公子樣就煩，沒忍住冷哼一聲。
“娛樂公司？我看是方便秦大公子方便找新情人的公司吧，就是可憐那些真想進娛樂圈的小姑娘了，簽了個黑心肝兒的老板！”
“請問趙大小姐，我是哪裏惹到你了嗎？！上學那會兒你就看我不順眼，不就是拒絕了你嘛，怎麽這麽記仇？”
“我哪敢看你不順眼啊，還有我有提大學的那回事兒嗎？！你在陰謀論什麽？”
“餵！你還陰陽怪氣……”
眼見兩個人馬上又要吵起來，許言蜜趕緊起身打斷了兩人的對話。
“婉婷你看那邊！程大師好像進場了！”
“真的是程大師！言言那個我先去了，你跟照溫哥走的時候記得跟我打電話！”
趙婉婷此行的目的就是程禹寒，人一出現也顧不得再跟秦艽鬥嘴，提著裙子就紮進了全場最嘈雜的那個人堆裏。
許言蜜松了一口氣，回頭看秦艽也被氣得不輕，屬實哭笑不得。
說起來大學時候趙婉婷還喜歡過秦艽一段時間，但乖乖女類型的姑娘秦少爺向來敬惠不敏，拒絕的幹脆利落。
怎麽說呢，趙婉婷雖然性格溫柔，但內力是一個很要強的姑娘，告白被拒絕後她一直都在找自己的問題，覺得是自己不夠好才會被拒。
但直至跟秦艽長達一年的同校生活結束她才反應過來，告白被拒這事兒根本就不在自己身上，而是因為秦艽這廝丫的本就是個渣男！
兩人因此就結下了一段孽緣，直到現在一見面就掐架。
最讓人啼笑皆非的是，秦艽被陰陽了這麽多年，都還不知道趙婉婷為什麽針對他。
“你哥不是說你有跟程禹寒合作的意向？這會兒人都出來了怎麽不過去？”
“合作還是正式場合談比較好，況且我身嬌體弱需要隨時隨地呼吸新鮮空氣。”
換成人話就兩個字。
怕擠。
她剛才遠遠看了程禹寒一眼，是一個面容很儒雅的中年男人。
“相由心生”這句話並非沒有道理，長期畫畫的人都有一種獨特的氣質，尤其是畫山水國畫的人，那中自內而外的溫和淡然根本裝不出來。
這樣的人，絕對不會因為一場宴會裏小輩沒有第一時間上前打招呼，就全盤否決後續的接觸。
“呵，休養的這兩年，你倒是變了不少，我記得這種場合你先前可是向來游刃有餘的。”
秦艽就這點最好，不管發多大的脾氣都不會對自己搞連坐。
這會兒還能開自己玩笑，說明沒真生氣。
許言蜜無所謂聳肩，對他的話不置可否。
“人總要學會成長嘛，我這會兒只想許氏安安穩穩的等著悠閑的退休生活。”
兩人又在坐在沙發上聊了會兒天。
恰巧有人走過來想跟秦艽攀關系，她借此機會起了身，去衛生間補妝。
光影交織，柔和淺淡的白熾燈倒在杯斛交錯的宴場顯的寂寥起來。
水龍頭的水聲掩蓋住過往來去匆匆的高跟鞋聲，許言蜜兩手撐在洗手臺邊，看著偌大鏡面裏的自己有些失神。
鏡子裏的臉很年輕，身形雖然消瘦 ，但蜜茶色的眼睛在光影的折射下如同琉璃一樣明亮，漂亮的面容卻不削薄，任誰都想不到兩年前的她曾游離在生死的邊緣。
她的頭又開始疼了。
宴客推杯至盞的聲音好像總會一遍遍提醒她忘記了什麽重要的事。
“程……程……”
她痛苦的捂著後腦，無數次夢境裏那個始終無法叫出的名字再一次脫口而出。
先是長相，然後是聲音，緊接著身形、名字。
伴隨著頭痛次數越來越頻繁，直至今日，她對夢裏那個男人所有的記憶就只剩下了一個似是而非的姓氏。
她這種狀況其實從出院開始就已經開始了。
起先連她自己都以為只是手術後遺癥，可漸漸地，卻發現自己對某個人的記憶在一步步消失。
不受控制遺忘一個對自己極其重要的人，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。
不敢再多想，許言蜜從包裏掏出隨身攜帶的鎮痛藥，擰著眉幹吞了下去……
良久，洗手池的水流聲終於中斷。
女孩看著鏡子裏妝容精致的自己擠出一個笑，拿起手旁的手提包準備離開。
不經意間擡眼瞥見衛生間走廊外從容略過的身形，原本好不容易趨於平靜的神情驟然崩塌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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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禹寒年輕時候就是名聲享譽國內外的華人水墨畫大師。
二十幾年前因機緣結識俄國油畫大師，並與其最小的女兒修成正果，之後便一直留在國外宣傳國畫。
程家今年年底決定回國算是臨時起意，也沒有在國內大肆宣傳，所以酒會宴請的賓客幾乎都是合作過或將要合作的知底人。
許言蜜不情不願跟著徐照溫、趙婉婷到地方的時候還在試圖“掙紮”。
言辭拙劣到居然想用怕冷溜之大吉，最後被兩人合力拖進了宴會大門。
她是真的怕冷，也是真的不喜歡參加這種場合。
扯了扯衣袖，又小聲對身邊的好友道:“婉婷，要不然我還是……”
“唉唉唉打住！祖宗你絕對不能走！你走了我怎麽跟程大師攀關系？”
徐照溫一進場就被其他企業的投資人拉去“交流”商業秘術，剩下的兩個人只能伺機而動。
趙婉婷一邊要註意程禹寒的動向，一邊還要堤防身邊的“社恐人士”隨時隨地打退堂鼓，可謂是心累至極。
然而，許言蜜作為被“監管”方沒一點自知之明。
眼見裝可憐不成，慢吞吞在宴廳餐飲區無所事事轉悠了一圈，實在受不住周圍人的打量，又跟趙婉婷頭對頭說小話。
“我怎麽覺得其他人老往我們這邊看？”
“呵呵，放眼望過去，禮服外面還要套皮草的就你一個，不看你看誰。你身體不好這是事實，更何況都是憑邀請函進來的，咱們想怎麽找就這麽著，也別管他們了。”
程家人這會兒都還沒有露面，說不定是準備等到整點壓軸出場。
趙婉婷看了一圈略顯失望，端了杯香檳輕啜，又跟許言蜜介紹起宴會裏出現的生面孔。
“就現在跟照溫哥說話那個，是陸家的大兒子，他爹陸瀚舟原先做房地產行業，這兩年發展的尤其好，雖說比不上恒言集團，但在市裏也相當有名氣。”
許氏不涉及房地產生意，許言蜜自從受傷以後也鮮少接觸服裝設計以外的行業，所以對本市其他新興企業的發展並不熟知。
現如今局勢各行各業更新換代日新月異，誰都說不準即便作為龍頭的企業，下一刻會不會瞬間倒臺。
更何況許家人現在就只剩下許言蜜一個，即便有恒言集團在背後支持，也是眾矢之的。
徐照溫不願意逼迫許言蜜接觸外人，但如果想要許尚謙夫婦留下的許氏常立不倒，就絕對不能故步自封。
趙婉婷的想法也是如此。
來這場宴會趁機結識程家人是一方面。
至於另外一點，她也是在提醒好姐妹，這些年紀相仿的在場富家公子哥，未來都有可能發展成許氏的聯姻對象。
……
秦艽幾乎是踩著宴帖上開宴時間進的場。
跟許言蜜衣著突兀吸引旁人視線不同，他一出場就收到了在場不少年輕女孩的關註。
長相英俊，還是是秦家最小的公子。
雖然性格混不吝嗇，還爹不疼娘不愛，但到底是秦家本家獨苗苗的男孩兒，只要不殺人放火試探法律邊緣，秦家人對他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。
最最主要的是，這家夥還特別會討女孩子歡心。
說來也巧，他跟許言蜜趙婉婷同一所大學畢業，比兩人大了三屆，是她們的學長。
秦大少爺在屆時候可謂是學校的風雲人物，換女朋友跟換衣服一樣頻繁這還是最不起眼的一點風流事跡。
許言蜜那時候入學兩個月就被投票成了校花，順帶引了不少狂蜂浪蝶。
有送花送包送首飾瘋狂砸錢的，有每天各式各樣早飯風雨無阻的，還有的多次在公開場合毫不忌諱表真心。
至於秦少爺，算是那些追求者裏面最奇葩的一個。
許言蜜仔細回想了一下自己跟秦艽的第一次見面，覺得這人估計是被女孩子捧習慣了才會腦回路那麽清奇。
試問，哪個富二代追女孩子會送副新鮮骷髏架的？？？
還美約其名支持心愛姑娘的學業，另辟蹊徑追人也不是這個“另”法吧。
當時還是新生，沒做好跟大體老師深入角落的許言蜜被當場嚇哭，躲了秦艽大半月才沒留下心裏陰影。
秦艽那時候求爺爺告奶奶的把她同學、室友收買了個遍，又是當小弟又是做護花使者好長時間，可謂“歷經九九八十一重考驗”才把人哄好。
最後談戀愛什麽的自然告吹，但幾個人也算陰差陽錯成了好朋友。
“臭丫頭！我來了！”
整個宴場打眼看過去，兩個湊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圓腦袋各自被他這一嗓子嚇得一激靈。
這人就算正式場合也不肯好好穿衣服，墨色西裝裏沒有套襯衫馬甲，就連領帶都松垮垮的掛在脖子上不肯好好系。
趙婉婷抱著胳膊沒忍住翻了個白眼，許言蜜憋著笑捏了捏耳垂，把自帶光環的秦少爺拉到了角落的沙發上坐下。
“好久不見啊秦嬌嬌。”
“是挺長時間不見了，徐照溫那玩意兒說讓我少煩你，你也除了去公司不愛出門了，都沒人陪我玩兒了！”
“我這不是身體還是沒恢覆好嘛，等公司休年假了我請你吃飯。”
“這還差不多，哎我送你的那個枕頭你用了嗎？那可是我特地找老中醫配了安神草藥縫進去的，你不是說晚上睡前有時候還會頭疼嗎，看看那個管不管用。”
秦艽嘴裏說的那個老中醫是華國有名的國醫院士，幾年前退休後就回了老家，秦少爺一路追到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鄉下屬實難得。
就算塞了安神草藥的枕頭沒用，這份心意許言蜜還是感動的，更別說那枕頭用的時間長了還真有些安神鎮痛的作用。
“管用的，我用了兩個月就能感覺到做噩夢的次數少了，謝謝秦少爺啦～”
“哼，知道本少爺對你好就行。”
“聽我哥哥說你最近準備開一家娛樂公司，準備的怎麽樣了？”
“還不錯，前兩天新簽了幾個新人，外形都挺不錯的，打算送去選秀節目裏混個臉熟。”
“這麽說以後你是打算往娛樂圈發展了？有機會了能不能幫我找戎影帝要個簽名，我特別喜歡他的電影。”
“好說~”
秦艽接過女服務生托盤上的香檳跟許言蜜碰杯，笑瞇瞇的桃花眼還不忘把耳根本就發紅的小姑娘撩到臉熱。
趙婉婷見到他這幅花花公子樣就煩，沒忍住冷哼一聲。
“娛樂公司？我看是方便秦大公子方便找新情人的公司吧，就是可憐那些真想進娛樂圈的小姑娘了，簽了個黑心肝兒的老板！”
“請問趙大小姐，我是哪裏惹到你了嗎？！上學那會兒你就看我不順眼，不就是拒絕了你嘛，怎麽這麽記仇？”
“我哪敢看你不順眼啊，還有我有提大學的那回事兒嗎？！你在陰謀論什麽？”
“餵！你還陰陽怪氣……”
眼見兩個人馬上又要吵起來，許言蜜趕緊起身打斷了兩人的對話。
“婉婷你看那邊！程大師好像進場了！”
“真的是程大師！言言那個我先去了，你跟照溫哥走的時候記得跟我打電話！”
趙婉婷此行的目的就是程禹寒，人一出現也顧不得再跟秦艽鬥嘴，提著裙子就紮進了全場最嘈雜的那個人堆裏。
許言蜜松了一口氣，回頭看秦艽也被氣得不輕，屬實哭笑不得。
說起來大學時候趙婉婷還喜歡過秦艽一段時間，但乖乖女類型的姑娘秦少爺向來敬惠不敏，拒絕的幹脆利落。
怎麽說呢，趙婉婷雖然性格溫柔，但內力是一個很要強的姑娘，告白被拒絕後她一直都在找自己的問題，覺得是自己不夠好才會被拒。
但直至跟秦艽長達一年的同校生活結束她才反應過來，告白被拒這事兒根本就不在自己身上，而是因為秦艽這廝丫的本就是個渣男！
兩人因此就結下了一段孽緣，直到現在一見面就掐架。
最讓人啼笑皆非的是，秦艽被陰陽了這麽多年，都還不知道趙婉婷為什麽針對他。
“你哥不是說你有跟程禹寒合作的意向？這會兒人都出來了怎麽不過去？”
“合作還是正式場合談比較好，況且我身嬌體弱需要隨時隨地呼吸新鮮空氣。”
換成人話就兩個字。
怕擠。
她剛才遠遠看了程禹寒一眼，是一個面容很儒雅的中年男人。
“相由心生”這句話並非沒有道理，長期畫畫的人都有一種獨特的氣質，尤其是畫山水國畫的人，那中自內而外的溫和淡然根本裝不出來。
這樣的人，絕對不會因為一場宴會裏小輩沒有第一時間上前打招呼，就全盤否決後續的接觸。
“呵，休養的這兩年，你倒是變了不少，我記得這種場合你先前可是向來游刃有餘的。”
秦艽就這點最好，不管發多大的脾氣都不會對自己搞連坐。
這會兒還能開自己玩笑，說明沒真生氣。
許言蜜無所謂聳肩，對他的話不置可否。
“人總要學會成長嘛，我這會兒只想許氏安安穩穩的等著悠閑的退休生活。”
兩人又在坐在沙發上聊了會兒天。
恰巧有人走過來想跟秦艽攀關系，她借此機會起了身，去衛生間補妝。
光影交織，柔和淺淡的白熾燈倒在杯斛交錯的宴場顯的寂寥起來。
水龍頭的水聲掩蓋住過往來去匆匆的高跟鞋聲，許言蜜兩手撐在洗手臺邊，看著偌大鏡面裏的自己有些失神。
鏡子裏的臉很年輕，身形雖然消瘦 ，但蜜茶色的眼睛在光影的折射下如同琉璃一樣明亮，漂亮的面容卻不削薄，任誰都想不到兩年前的她曾游離在生死的邊緣。
她的頭又開始疼了。
宴客推杯至盞的聲音好像總會一遍遍提醒她忘記了什麽重要的事。
“程……程……”
她痛苦的捂著後腦，無數次夢境裏那個始終無法叫出的名字再一次脫口而出。
先是長相，然後是聲音，緊接著身形、名字。
伴隨著頭痛次數越來越頻繁，直至今日，她對夢裏那個男人所有的記憶就只剩下了一個似是而非的姓氏。
她這種狀況其實從出院開始就已經開始了。
起先連她自己都以為只是手術後遺癥，可漸漸地，卻發現自己對某個人的記憶在一步步消失。
不受控制遺忘一個對自己極其重要的人，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。
不敢再多想，許言蜜從包裏掏出隨身攜帶的鎮痛藥，擰著眉幹吞了下去……
良久，洗手池的水流聲終於中斷。
女孩看著鏡子裏妝容精致的自己擠出一個笑，拿起手旁的手提包準備離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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